第146章 风起云涌

“听说了吗？金国那座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老祖宗，死了！”

“什么？！真的假的？那可是活了三百多年的陆地神仙，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？吹牛的吧！”

“千真万确！消息是从金都那边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行商嘴里传出来的，据说是因为前些时日，被咱们终南山那位白衣剑仙打上了门，当着全城人的面，打得神仙吐血，受了无法挽回的重创！”

“嘶！这么说来，那位少年剑仙，当真是以一己之力，斩了一尊……不，是逼死了一尊陆地神仙？！这……这简直是改朝换代，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大事啊！”

“可不是嘛！我感觉，这天，是真的要变了！大金国唯一能镇压国运的神仙人物一死，国力必然大减！就像没了牙的老虎，看着吓人，其实就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！这下可有好戏看了！”

……

不过短短数日之间，完颜老祖“驾崩”的消息，便如同插上了翅膀的飞鸟，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态势，疯狂地席卷了整个大宋的江湖与朝堂。

一时间，议论之声，甚嚣尘上！

酒楼茶馆，街头巷尾，勾栏瓦舍，到处都是对此事津津乐道的百姓与江湖客。

那说书先生更是将其编成了精彩绝伦的段子，什么“白衣仙人一剑破金都，九霄神雷怒斩老神仙”，引得满堂喝彩，赏钱收到手软。

整个大宋，都陷入了一片难以抑制的振奋与狂喜之中！

两国交恶百余年，大金国的铁骑，时常袭扰边境，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。

那一道道边关，早已是浸透了宋人的血与泪。两国之间，血海深仇，不共戴天。

如今听闻这等天大的喜讯，大宋军民，无不拍手称快，奔走相告！

而这一切荣耀的源头，都指向了同一个人。

终南山，白衣剑仙！

楚绝之名，一时间，在大宋境内的声望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！

无数的百姓，甚至自发地为其立起了长生牌位，日夜焚香叩拜，将其视作了庇佑大宋的在世仙神！

不仅是大宋。

周边数个与大金国接壤的王朝，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，也同样是暗流涌动。

无数双充满了贪婪与野心的眼睛，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片，即将失去守护神的肥沃土地。

一时间，昔日里不可一世，视中原为猎场的大金国，竟沦为了众矢之的，仿佛一头濒死的巨兽，吸引了四面八方的鬣狗与饿狼。

……

北地，蒙元，大都。

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，气氛肃杀。

一张完整的巨熊皮铺在地上，数十位气息彪悍的蒙元重臣，分列两侧，垂首而立。

成吉思汗高坐于那张由黄金与宝石打造而成的雄伟王座之上，他那双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，缓缓地扫过下方，目光所及之处，无人敢与之对视。

“完颜宗席死了，此事，你们怎么看？”

他的声音，雄浑而又充满了无尽的威严，在大殿之内，滚滚回荡。

话音刚落，一道身着华丽胡服，英姿飒爽的倩影，便自队列之中，当先走出。

正是绍敏郡主，赵敏。

“启禀大汗！臣以为，此事定然是真！”

她的声音，清脆而又充满了强大的自信。

她抬起头，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
赵敏相信，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年剑仙，那般的人物，绝非是信口开河之辈！

这些时日，那道白衣胜雪的绝世身影，时常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。每每想起那一日金都城头的神威，都让她心中，惊叹不已。

赵敏话音刚落，队列之中，一位身形枯瘦，身披灰色僧袍，气息却渊渟岳峙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老僧，缓缓开口。

正是蒙元两大国师之一，密宗第一人，活佛八师巴。

“大汗，此事或许有诈。不过，即便那完颜老祖未死，怕也已是强弩之末。如今的大金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，蹦跶不了几天了。”他的声音平和，却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
王座之上，成吉思汗闻言，发出一阵充满了无尽豪情的狂笑，笑声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。

“说得好！区区一个大金罢了！我蒙元想要吃下这第一口最肥美的鲜肉，便不能畏首畏尾，学那宋人般瞻前顾后！”

他猛地一拍王座的扶手，豁然起身，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，轰然散开！

“传我旨意！即刻发兵二十万，兵临大金边境！”

“敏敏，你便为此次出征的副将，辅佐大将哲别。两位国师，也请随行，为我大军掠阵！”

“是，大汗！”

众人齐声应是，声震寰宇！

蒙元帝国这架恐怖的战争机器，在这一刻，伴随着大汗的意志，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！

磨刀霍霍，兵锋直指大金！

……

与此同时，终南山，长青宫。

当山下传来的最新消息，摆在楚绝的面前之时，他那张俊朗不凡的脸上，露出了一抹不出所料的轻笑。

“这老家伙，倒也算是个枭雄，懂得断尾求生，行此诈死之计。”

他对自己的死玄指，有着绝对的信心。

那完颜老祖，如今必然是生不如死，每日每夜都在承受着生机被剥夺的巨大痛苦。

但要说立刻便死，却也绝无可能。

他此番行事，必然是想要引蛇出洞，在临死之前，拼尽一切，拉着某个不开眼的倒霉蛋，一同垫背！

就在此时，远处的天际，传来了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能量波动。

楚绝缓缓抬头，脸上露出一抹微笑。

只见，一道身穿朴素黑袍，仙风道骨的身影，正脚踏虚空，衣袂飘飘，朝着长青宫的方向，疾驰而来。

没想到，这位黄裳道友，倒还是个急性子。

“楚道友！老道不请自来，前来践约了！”

人未至，那爽朗的大笑之声，便已是滚滚而来。

楚绝并未起身，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。

“道友远来辛苦，且先喝口茶，润润嗓子。”

石桌之上，一套温玉茶具，自行飞起，茶壶倾斜，一道清澈的水线划过优美的弧线，转瞬之间，便已为那刚刚落下的黄裳，斟满了一杯，热气腾腾的香茗。

黄裳看着楚绝那副不急不躁，悠然自得的模样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
“道友莫非，还未曾听闻山下的消息？”

楚绝端起茶杯，轻轻地抿了一口，反问道：

“道友觉得，那完颜宗席，是因何而死？”

黄裳闻言，瞬间便反应了过来，那双睿智的眼眸之中，精光一闪！

“道友的意思是……那老匹夫，是诈死？”

楚绝淡然一笑。

他并指如剑，一缕充满了无尽死寂气息的灰色气流，自他指尖盘旋而起，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，让黄裳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
“他中了我的死玄指，一身生机早已被我断绝。但要说立刻便死，却还差了几分火候。”

“此番，必是有诈。”

“如今那蒙元帝国，气势汹汹，第一个冲了上去。吸引的，必然是那大金国，最旺盛，也是最后的疯狂反扑。”

“你我二人，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？坐山观虎斗，岂不更好？”

黄裳的目光，落在那一缕，让他都感到威胁的灰色死气之上，眼中闪过一丝惊叹。

随即，他便抚须大笑起来，心中最后一丝急躁，也尽数消散。

“哈哈哈……道友所言极是！是老道，着相了！”

他本是担心那蒙元帝国抢占先机，一家独大，这才急匆匆地赶来。

如今听闻楚绝此言，顿时便放下心来。

让蒙元去承受那完颜老祖，临死前的第一波，也是最猛烈的反扑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“道友，请喝茶，莫急。”楚绝悠然道。

黄裳端起茶杯，一饮而尽，只觉得满口醇香，心旷神怡。

“好茶！当真是好茶！”

楚绝见状，便顺势邀请黄裳，于这长青宫中，暂住两日，静观其变。

黄裳欣然应允。

这两日之间，两人时常于这亭台之内，对坐论道。

楚绝就黄裳那本九阴真道之中，诸多关于阴阳调和，刚柔并济的玄妙之处，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。

往往只是三言两语，便能直指核心，切中要害，让黄裳听得是如痴如醉，震撼不已！

他只感觉，自己这两百年来，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隘，竟在这少年的三言两语之间，豁然开朗！

而楚绝，也同样是收获不菲。

黄裳此人，不愧是曾奉旨阅览过万卷道藏的绝世天才。

其知识之渊博，见闻之广博，比之王语嫣那活体书库，还要更胜数筹！

两人相互印证，皆是获益匪浅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，两日的时间，转瞬即逝。

山下的世界，早已是天翻地覆！

又一个足以震撼天下的消息，传来！

蒙元帝国，二十万铁骑兵分两路，由大将哲别统帅，威压大金边境！

魔宗蒙赤行，活佛八师巴，两位成名已久的陆地神仙，亲自随行！

其势如泰山压顶，本是想以雷霆之势，一锤定音！

结果，却在开战的第一天，便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！

果不其然！

那本该“驾崩”的完颜老祖，于大金国生死存亡之际，再次现身！

他虽早已是气血枯败，油尽灯枯。

可裹挟着那悍不畏死的滔天恨意，以及那源源不断的王朝龙气，竟以一己之力，于万军阵前，硬撼蒙元两位国师！

那一战，打得是天昏地暗，日月无光！

活佛八师巴，手持金刚降魔杵，佛光普照，一杵挥出，便有万千佛陀虚影显化，梵音禅唱，震慑神魂，欲要将那完颜老祖，当场度化！

可完颜老祖，状若疯魔，竟是不闪不避，任由那万千佛光轰击在身，他那早已被龙气加持得坚不可摧的肉身，竟是毫发无损！

他一拳轰出，龙气咆哮，化作一条狰狞的金色巨龙，与那漫天佛陀，轰然对撞！

佛光破碎，龙吟震天！

八师巴竟被这一拳，硬生生地轰得倒飞而出，口吐金血，气息萎靡！当场重创！

魔宗蒙赤行见状大惊，他身化魔影，施展出压箱底的魔功道心种魔大法，欲要以无上魔念，侵蚀完颜老祖的心神。

可那完颜老祖，早已是存了必死之心，心如死灰，又岂是区区魔念所能动摇？

他仰天狂笑，再次一拳轰出，竟将那漫天魔影，都打得寸寸崩溃！

蒙元大军，吃了开战以来的第一个大亏！

消息传回大都，成吉思汗勃然大怒！

誓要拿下完颜宗席的人头，以雪此耻！

二十万铁骑，合兵一处，威压至大金国最重要的边关，金狼关！

一旦此关被破，那大金国的腹地，便将再无险可守，任由蒙元铁骑，长驱直入！

然而，想要破关，却也并非易事。

那完颜宗席，在得到了王朝龙气的加持之后，状态神勇无比，竟是每战必先，越战越勇！

硬生生地斩杀了数万蒙元铁骑，将那二十万大军，死死地挡在了金狼关外！

边关城头之上，完颜宗席须发狂舞，踏空而立，他那残破的身躯，此刻却仿佛比天地还要高大。

他对着关外的蒙元大军，发出一声悲壮的怒吼：

“尔等蒙元蛮夷，速速退去！否则，老夫临死之前，必拖着你们整个蒙元，一同赴死！”

他，已是抱着必死之心！

一个悍不畏死的陆地神仙，究竟能爆发出何等恐怖的威能，谁也不知。

一时间，蒙元大军，竟被他一人，震慑当场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僵局。

军帐之内，赵敏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，那张娇美的脸上，充满了幽怨。

“亏我当初还那么信任你，原来给我的竟是个假消息。”

她口中，自然是埋怨着楚绝。

若是楚绝知晓，必然会大呼冤枉。

自己当初，明明说的是“一月之内”，是她自己心急，怪得了谁？

不过此时，远在终南山上的楚绝，也准备开始行动了。

他缓缓起身，看着那翻腾的云海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“黄道友，如今，时机已至。你我，也该一同前去会一会他们了。”

黄裳闻言，意气风发，豁然起身。

“敢不从命！”

这两日，与楚绝的接触，让他愈发的感觉此子深不可测。

有此等强援在，他有绝对的信心。

此行，既可覆灭大金，又可挫败蒙元，一举两得！